《星火熄灭 爱意散落》小说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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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熄灭 爱意散落》 第5章 免费试读
第5章
顾淮州的车在柏油路上疾驰，
苍凉的夜色渐渐吞没最后一缕残阳，
他原本是不相信这些暗示的，
可一想起护士们在医院中的交谈，
他还是觉得随着残阳一并被夺取的，
还有儿子那垂危的性命。
现在我们的家就像一个巨大的箱子，
而儿子就是薛定谔锁起来的那只小猫，
顾淮州很怕一推开门，
原本生与死的叠加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他终于还是打开门，
可眼前的景象却与他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儿子正和我享受着母子间的温情与安宁。
顾淮州喉头颤动，看着眼前欢笑的儿子，
他浑身一个寒颤，
不由分说地紧紧将儿子抱在怀中：
“辰辰……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知道你生病了。”
“我一定会给你找到新的心脏源，你不会有事的。”
他用手摩挲着儿子地面颊，这种感觉，
儿子他还从未感觉过，对他而言，这或许既奇妙又令他惧怕。
我不忍心和儿子说，
这个嘴上说着不知道你生病的男人，
早就收到了我送去的那些体检报告与住院通知，
他统统视而不见。
我有多少咒怨都是压抑在心底的，
于我而言，顾淮州即便千刀万剐也是死有余辜，
可是这些尖锐的声音，
我也实在不忍让不谙世事的儿子听到。
这些负面情绪就这样被投入巫女们炼金的坩埚中，
熔炼成了我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
儿子扑闪纤长的睫毛，略有不解地歪头道：
“叔叔你在说什么呢？我没有什么心脏病。”
儿子停顿了片刻，茫然的竟然脸上多了一份笑意，
“我从来……我从来都很好啊。”
顾淮州闻之一震，他从前为了撇清与我们母子二人的关系，
从来都只允许让儿子以“叔叔”相称，
似乎儿子的存在对他来说像个污点，
即使不能抹除，也要尽力遮掩。
但我清楚，每次儿子对他的呼唤中，
都充盈着对父爱的渴望，
那不是一个称呼可以轻易消除的。
然而此刻，
“叔叔”这个字眼已经变得无比乏味，
除了字面意义，再不藏匿丝毫感情。
我想这种极端的平静，才是顾淮州从前所求的疏离感。
如今儿子给他了，
他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可置信。
顾淮州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前的要求，
如今彻底断送了他与儿子的父子情谊。
犹记得彼时，
儿子每次看到自己总是将“爸爸”生涩地吞会口中，
磕磕绊绊地一声声叫着“叔叔”。
稚嫩的幼子在顾淮州的呵责下变得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即便没有被爱滋养，却仍旧努力的结出爱人的果实。
为了制作礼物，儿子手上遍布伤痕，他满心欢喜地将檀木手串送到他手边，
“叔叔生日快乐”。
看到顾淮州戴上他亲手做的礼物，儿子比自己过生日还要开心。
可现在，“叔叔”已经不再是用来掩盖儿子内心渴求的幌子。
“叔叔你怎么愣住了？”
儿子不解地摇了摇顾淮州的手臂。
顾淮州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得知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时的我，
目光所及的最后一盏灯，被人若无其事地熄灭。
“辰辰，是爸爸错了。”
顾淮州抱紧顾辰，面露窘色：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你就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叫我‘爸爸’，好不好？”
我没有想到顾淮州会对儿子说出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过去的事情像尖刀一样刺入儿子幼小的心灵，
如今还想要把刀拔出来，
无异于彻底置他于死地。
我不知该说顾淮州是愚蠢还是狠毒。
儿子面色平淡地将他推开：
“我没有爸爸，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
儿子回头看向他身侧的我，
“我有妈妈就足够了，妈妈很爱我。”
顾淮州没有想到不出一天，儿子对他的态度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会？是不是你……”
顾淮州盯着我诘难道：
“这些话是不是你教他说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他的语气中我能听出，他心中半点底气也没有。
他当然清楚我不会，也没必要教儿子说这些，
但那不就更证明他在儿子心中已经无足轻重了么？
所以唯一能令他安心的，就只剩下了自欺欺人。
我牵住儿子的小手，将他护在我身后：
“辰辰说的都是事实，不用谁来教。”
“更何况这么多年你不也一直这么要求吗？”
顾淮州脸色泛白，他也想辩驳，
可看着我身后的儿子，又哑口无言。
“手术顺利的话，宋雨薇的孩子已经重获新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