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倦浮华》小说简介
现代言情《冷眼倦浮华》,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傅子玦李云皎,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小致”,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父皇走后,傅子玦站在我寝殿前,夜深露重,我瞧不清他是何神色,他清瘦的身影与夜色相融,朦朦胧胧间好似看到了我的那位春闺梦里人。我暗暗伤怀,吩咐十三将他带回去,他不肯,总觉得虽是我算计他捅了自己一刀,但终究是从他手上出去的。他心中有愧。我头一次正视傅子玦,他同他一般纯净无瑕,倒衬得我心如蛇蝎...
《冷眼倦浮华》 第2章 免费试读
第2章
幸好,太医医救及时,未伤到险要处。
父皇这才悬下心,握着我的手示意我安心修养。
父皇,儿臣这般伤势,恐无法督办御试,不若让三皇兄暂替儿臣。
我泫然泪下,苍白的脸色惹得父皇心疼不已,父皇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我央求父皇一定要找出凶手,并检讨了自己这些年的肆意妄为,才平白无故招惹了杀身之祸。
皎皎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父皇信誓旦旦,而后匆匆回宫。
父皇走后,傅子玦站在我寝殿前,夜深露重,我瞧不清他是何神色,他清瘦的身影与夜色相融,朦朦胧胧间好似看到了我的那位春闺梦里人。
我暗暗伤怀,吩咐十三将他带回去,他不肯,总觉得虽是我算计他捅了自己一刀,但终究是从他手上出去的。
他心中有愧。
我头一次正视傅子玦,他同他一般纯净无瑕,倒衬得我心如蛇蝎。
大理寺效率很快,严刑拷打之下,那位凶手并没有招供,但却查到了他母亲的表兄的外孙女乃是平王府幕僚的侍妾,而平王,自然就是李承元。
李承元自然不会派一个与他府中有牵扯的杀手来杀我,是我暗中派人将原先的杀手杀死,再换上我为他安排的人。
父皇得知后,在御书房消沉了一会儿,他子嗣凋零,膝下唯有三皇兄和五皇弟两个儿子。
思虑许久,才命人将凶手一族灭口,而那幕僚侍妾,自然是悄无声息的暴毙。
说到底,父皇还是不愿正面与皇后起冲突,手心手背都是肉,此番只能隐忍不发,委屈我了。
听十三讲,皇后素衣脱簪面见了父皇,父皇无奈,又不忍拂了我的托付,将李承元召进宫中敲打一番,才下旨命他暂督御试。
苦肉计,只是一个简单的阳谋。
我迟早要让李承元死无葬身之地,为我的安之报仇!
08. 我未曾亲自送傅子玦入御试,这种场合,还得避嫌才是。
我还是悠哉悠哉的在我长公主府养伤为好。
美人玉指纤纤将剥了皮的葡萄放入我口中,娇媚的模样惹得我心中愉悦,便赏了他一个吻。
我衣衫半露在贵妃榻上任由男宠服侍,谁料这般场景被沈邺那厮瞧见了。
他阴沉着脸,用最肖像我心上人的眼睛瞪着那男宠,脚步间藏着他的暴戾,他抽出身上佩剑,迅速将那男宠割了喉。
我无趣的撇了撇嘴,心生不悦但也知道此刻绝不能惹他。
十三将那人处理了,沈邺才在我身前坐下,用力捏着我的小脚,他几乎疯魔般拽着我,皎皎,有我还不够吗?
为何还要幸他人!
我连忙安抚焦躁不安的沈邺,圈住他的腰身温声道:沈邺,我没有宠幸他。
沈邺声音颤抖,那傅子玦呢?
他是我府中幕僚,沈邺,你要相信本宫,本宫的男人唯有你一人。
沈邺头埋进我的颈窝深深吸一口气,他此刻的沮丧使他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我的怀里。
良久,他才哑声说道:皎皎,事已办妥,你放心。
无人会知道御试中有人染上了时疫。
闻之,我憋闷的心情才微微舒缓,倾抚沈邺紧绷的背脊,亲手剥一颗荔枝送入沈邺口中。
沈邺眸色渐深,握着我的小脚不断摩挲,他这般如狼猎食的模样倒让我想起了那日傅子玦一脸的屈辱苍白,于是我兴趣愈发高亢,踩着沈邺的狰狞勾引着他,沈邺这头狼,果然扑了过来。
我不知道,从御试匆匆赶回来的傅子玦听见了我与沈邺的谈话和羞耻的声音,他霎然握紧手中御试文书,脸上毫无血色,浑身颤栗,她怎能将时疫引入御试之中!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被权位熏染后的那个人的可怕与狠毒。
沈邺走后,我召来十三,宫中有何消息?
回主子,陛下已经开始出现症状了。
解药可曾给皇后和李承元服下?
已经服了。
子玦呢?
也已经混入茶水服下。
嗯,做得不错。
09. 御试三日后放榜,果不其然,傅子玦如我愿荣登榜首,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
只不过自从那日后,他便一直躲着我,负责看守他的人来报,近日京城有几例时疫,他已和郎中自发去城外安抚流民,照顾病人。
我的安之,也这般慈悲心肠。
而宫内早已成了一团浆糊,就算父皇下令封锁消息,也仍人人自危。
抬出宫的尸体一具又一具,甚至有胆大者私自出宫逃窜。
我学了皇后的把戏,素衣纱裙,不着钗饰,对着镜子挤了挤泪水,才火速赶去宫中。
不出所料,宫内时疫早已泛滥,得时疫而死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
我进宫时,有侍卫正往宫外运尸体,我捂了捂口鼻,命人赶紧尸体丢进乱葬岗。
父皇的寝殿被侍卫牢牢守着,我转告大监求见父皇却被拒。
我怎能如此轻易的回去,我声泪俱下,跪在父皇寝殿外彰显我孝子之心,而李承元一听说京都遭大疫就将自己封在王府寸步不出,也不知如此雄才伟略的父皇怎生出这般蠢东西!
父皇心疼我跪着膝盖疼,再加上外面人群流窜不安全,万般无奈下才将我放进去。
我未着面巾,亲手喂父皇汤药,梨花带雨地祈求上苍保佑,保佑父皇安然度过此劫。
皎皎,辛苦你了。
父皇眼角褶皱溢出泪水,隔着薄薄的纱幔,父皇感叹着这些年总算没白疼我,又顺道骂了李承元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我适时抽噎,断断续续地说道:三日了,这宫里的人死了多半。
只是这好好的,时疫怎就从皇宫里传出来了呢…… 父皇听见了,浑浊的双眼似想到了什么,猛的咳嗽,脸涨得通红,好一个皇后!
巴不得朕赶紧给她儿子让位!
皎皎,传丞相调查御试有何人混进来了!
与此同时,民间谣言四起,都说是皇子争权才以百姓为蚁,刻意引入时疫泛滥成灾。
10. 没多久,沈邺就带着证据赶到了父皇的寝殿。
接连几日的连轴转,我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了。
不过,倒也得倒在父皇面前。
一桩桩一件件如数摆在了父皇面前,身患时疫的书生手中的永庆侯府的腰牌,而永庆侯是李承元的外祖。
父皇大怒,摔碎了药盏命人将李承元和皇后押进来。
冤枉啊陛下!
一定是这个小贱人栽赃陷害臣妾和元儿!
皇后被押进来后,面带隔离巾,倒看不出狰狞面色,朱红丹蔻指着我,上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说!
是不是你干的!
父皇撑在床榻上虚弱无比,我容色哀泣,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摇摇欲坠,苍白无力,父皇,不关儿臣……话未毕,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皎皎!
来人,押住这个毒妇!
太医呢!
太医,快过来看看长公主。
太医哆哆嗦嗦为我诊脉,回陛下,长公主已染上了时疫。
这时,李承元被侍卫押了进来,身上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妾室的胭脂唇印。
父皇抓起玉枕就扔在了李承元的额头上,逆子!
你妹妹在这儿殚精竭虑照顾朕,你倒是逍遥自在的很!
说!
时疫是不是你放进御试的!
李承元被砸懵了,父皇冤枉啊,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这个腰牌是怎么回事!
李承元反应极快,舅舅家众多幕僚,腰牌更是随处可见,不能仅此证明就是儿臣啊父皇!
肯定是李云皎故意陷害儿臣!
与皇后如出一辙的说辞令父皇失望的摇了摇头,难道你妹妹冒着生命危险去陷害你吗?
李承元,你脸也太大了!
来人,将皇后和李承元押入凤仪宫幽禁!
是。
看来,父皇仍有一丝疑虑。
陛下,傅大人请见。
傅子玦一身青色官袍缓缓走进内殿,早在放榜时父皇就已赐下官职,他如今,已是翰林院学士。
父皇此时正烦躁无比,对着安之也没什么好脸色,傅爱卿有什么要紧事吗?
傅子玦的目光落在躺在榻上的我,怔愣道:长公主这是…… 父皇闻言垂泪,都怪朕,为照顾朕,皎皎也染上了时疫……爱卿速禀报何事,以免沾染上时疫。
傅子玦面色复杂,下定了决心,跪在地上恭敬道:陛下,微臣知道时疫的主谋是谁。
父皇微微睁眼,谁?
正是懿安长公主。
11. 于是我强撑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幽深的瞳孔紧紧盯着傅子玦,不错过任何一丝变化,傅大人可有证据?
傅子玦青色官袍下的手微微颤抖,后拱手道:回长公主,微臣没有。
我剧烈的咳嗽,有气无力道:既然没有,又如何言之凿凿。
是微臣亲耳听到的。
微臣此前被长公主掳回府中,无意间听到长公主与丞相密谋时疫一事。
傅子玦微微闭上双眼,黎民百姓尚在病痛中遭受折磨,只因长公主要夺权而生生舍弃掉他们的生命。
当权者以人间为猎场,何其荒谬啊!
傅子玦下定了决心,眼神中带着坚毅,一五一十地将那日听到的讲给我父皇听。
陛下冤枉啊,微臣一直以来与长公主不对付,她昔年曾折辱过微臣,微臣怎会和长公主为伍!
沈邺仿佛受到天大屈辱般,从脸到脖子为自己争辩得通红。
我引诱着傅子玦说出曾为长公主府面首的事,他还很青涩,不知道人心可怖。
倘若单单一个永庆侯腰牌根本不足以定李承元的罪,反而会让父皇疑心是我栽赃嫁祸。
傅子玦的愤世嫉俗与清高道义在吸引我的同时,也被我所利用。
帝王多疑,一个被长公主强抢回府的面首的话,在提醒父皇我本是个骄纵跋扈的女子外,还提醒父皇,傅大人要么是怀恨在心,要么是早已归入平王门下,由李承元故意安排他入我公主府,只为今日一击。
而且,皇后不曾染上时疫,李承元也没有染上时疫,小小一个翰林院学士更没有染上时疫。
偏偏我染上了,父皇怎能不起疑心。
我不再辩驳,只虚弱的垂下头兀自掉泪,而后拿出我的杀手锏,楚楚可怜的看向父皇,委屈道:父皇,儿臣无话可说,请您定夺吧。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父皇早就心力交瘁,命人将傅子玦押入牢狱,乏累无比地道:皎皎,终究是父皇的错,让你们兄妹阋墙。
丞相,替朕拟一道旨意吧,废李承元平王尊位,贬为庶民,皇后教导不善,幽居凤仪宫,无诏不得出。
12. 我去牢狱里看望傅子玦,他初入朝堂就卷入权势旋涡,我更是从始至终将他看作一个棋子。
他身上的平静与从容没有了,碎须凌乱,傅子玦弓腰半坐,望着深灰色的墙壁一动不动。
整个人颓废极了。
心疼了?
沈邺点了点我的肩膀,醋意浓浓。
我转头娇笑,当然没有,赝品就是赝品,哪比得上沈丞相您啊。
我踮起脚尖对着沈邺的唇蜻蜓点水了一下,奖励你的。
沈邺揽着我的腰扶稳我,手指摩挲着我的唇瓣,眼眸幽深,公主总是这样,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偏偏本相甘之如饴。
我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胸膛,忽然之间有些累了,事成之后放了他吧,他会是个好官。
沈邺猛地掐住我的腰紧紧掴着,难得啊,心狠的李云皎起了恻隐之心。
我若放了他,公主能给我什么奖励?
我起身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互相纠缠,永世不休。
沈邺,本宫将自己卖给你了,你可答应?
沈邺将我拥入怀中,对着傅子玦无波的眼神沉沉道:一言为定。
13. 我应付完了沈邺,便赶往长公主的地牢去见李承元。
父皇将他贬为庶民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到底他还是皇后嫡子,背靠永庆侯府,怎能轻易的折掉,日后难免会有再起势的可能。
只是在此之前,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父皇面前了。
贱人!
你将本王掳来作甚!
李承元破口大骂。
当然是来杀三皇兄的啊!
你敢!
本王不信偏偏一个腰牌就能将本王定罪,父皇定是被你这贱人蒙蔽了!
快放本王出去!
李承元,你败给的不是本宫,是你自己的无能。
若他还在,哪里容得下你这个蠢货耀武扬威许多年。
李承元不挣扎了,反而发了疯似的指着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李云皎明面上风华无比,私底下却比谁都下贱!
你可知道,他死的时候念着的不是你,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你那腌臜母亲绣的锦囊。
李云皎,你不觉得你太可悲了吗?
无人爱你啊!
我恼羞成怒,亲手割掉他的舌头,再剜去他恨毒了我的眼睛。
纵使我李云皎肮脏下贱,也不容你说他半分!
你不配!
我要将李承元剥皮扒骨,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凭什么如此卑劣的人还能苟活于世,而我的表兄安之却被人做成人彘,藏在阴暗的地牢里痛不欲生。
这世道不公!
我是恶人,李承元是恶人,安之是那么干净温和,如同佛子一般慈悲悯怀,怎落得那个惨绝人寰的下场。
我双手沾染血腥,跪坐在血泊之中形同索命女鬼。
李承元早已咽了气,我将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却仍不解心中仇恨,我大吼着让十三将他的骨头剁碎扔给狗食。
可心头浓烈的恶心告诫我不要如此残忍。
冤冤相报何时了,傅子玦清澈的声音似在我耳边响起,他说:够了,皎皎,你已经报仇了。
恶心使得我当场呕吐,我瘫倒在地牢内,回想着见安之的最后一面,那时我看着缸中被折磨得面颊凹陷,眼球凸出的安之,惊恐到瞠目欲裂,撑着墙壁不住呕吐。
安之却还安抚着我,用那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睛盯着我,启唇无声说道:皎皎乖,杀了我,让我早日解脱。
我的安之啊,风骨俊秀、光风霁月,怎会是那般样子啊。
我颤抖举着匕首,最终如安之所愿。
14. 我带着李承元的头颅来到了皇后的凤仪宫。
你来了。
母后早知道儿臣会来吗?
皇后容色憔悴,倚在榻上闭目养神,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过来羞辱本宫嘛。
母后还是先看一下儿臣送给您的大礼吧!
我将盒子打开,饶有兴致的看着皇后惊惧失色的模样。
啊!
皇后登时瘫软,胆裂魂飞,强撑着气力揪住我的衣领,眼睛大得就像铜铃一般,上面盛满了惧怕与恨意,你这个疯妇!
他可是你的兄长!
我一把将她甩倒在地,狠狠踩着她的脸,想必现在我的表情一定是畅快极了!
兄长是什么?
皇室中人可不谈什么血缘亲情,这可是母后您说过的话。
还没完呢母后,接下来才是好戏开锣。
我拍拍手,数十位太监恭敬向我行了行礼,母后,听说当初您送给容嫔一份大礼,如今儿臣将这份大礼如数还给您,您一定欢喜。
李云皎!
你不得好死!
本宫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得好死!
这算什么,有本事让阎王亲自来找我。
15. 皎皎,朕是不是真老了?
这药翻来覆去的喝也没见一点儿作用。
我小心服侍父皇吃药,细心擦了擦父皇嘴角,将药吹了吹,父皇,小心烫。
父皇示意我将药碗放下,问道:你皇兄近日可还安静?
朕虽是将他贬为庶人,但他的封地还在,希望他能知足些。
说着,便兀自叹口气。
我捋了捋身上的宫袍,平静道:父皇,方才看守凤仪宫的侍卫来报,母后她因报复您,竟与宫内十几位俊美太监媾和。
父皇险些喘不上来一口气,胸膛气得剧烈起伏,荡妇!
朕要废了她,废了她!
皎皎,快给朕拿笔,不,朕要杀掉这个荡妇!
父皇,您还是在床上养着吧,皎皎来替您写。
朕何时对不起她了!
当年她说容嫔秽乱后宫,朕信她,只因她是朕的发妻!
可朕看,也许就是这个荡妇在栽赃嫁祸!
提到容嫔,我下笔的手一顿,后又悠悠说道:还有,父皇,三皇兄自知愧对天下百姓,已自缢谢罪了。
您别担心,儿臣已妥善收殓他的尸身,让他日后还能进皇陵。
父皇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用手指着我,不敢置信道:是你?
我吹了吹圣旨的磨痕,嫣然一笑:是我,父皇。
朕待你超过任何一位子女啊皎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是你的亲人啊!
父皇咯了一口血,苍老的面容上悔恨万分,痛心疾首。
所以儿臣会让父皇自然病死,而不是受尽折磨呢。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表兄啊父皇。
安之…… 父皇想到了安之,安之入宫为我伴读,却被做成人彘,死于阴暗的地牢里。
父皇躺在床上渐渐失了力气,他的嗓子开始发不出什么声音,啊啊啊啊。
父皇,儿臣自进宫喂您吃的药就掺了东西,这皇宫到处都是儿臣的人,父皇您别忘了,是您故意放纵了儿臣的势力,儿臣能有今天,还得多多感谢父皇。
父皇爱我的母亲,却更爱他的帝王之位,从来都是以景国天下为中心。
所以他对当年权势正盛的皇后百般忍耐,听之任之。
像放纵如今的我一样,放纵李承元私囚安之,施以酷刑。
他也从不曾真正将李承元放弃,李承元贵为父皇的嫡子二十多年来过得太顺了。
偏偏他子嗣凋零,老五又很小,所以只有疼宠唯一的公主来磨炼李承元的能力。
从始至终,我只是李承元登基之路的垫脚石而已。
16. 去送傅子玦的那天,京都下起了鹅毛大雪,昭示着时疫已尽,天下清明。
父皇已然退位,我同沈邺扶持了老五登基,而我被封为大长公主,有辅国听政之权。
我与摄政王沈邺仍旧维持着表面分庭抗礼,实则情人的关系,这或许会让我景国天下可以长久点。
我想挽留傅子玦在朝中担任御史大夫,以兑现当初的诺言,可他不肯,非要去穷乡僻壤处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县令。
他说,如此这般他才可心安。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风雪肆虐,傅子玦拒绝了我共乘车马的邀请,只孤身一人走在皑皑白雪覆满的长安街步步沉重。
从远处看去,那一身青色官袍醒目至极,可如不胜衣,怎么也遮掩不住他的病骨支离,仿佛随时都能乘风而去或化雪落泥。
我有些不理解,送上门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他通通不要,偏穿着他那青色破洞官袍行在大雪覆盖的长安街道。
他自以为无愧天地众生,可权势压垮了他最后一根脊梁骨,匍匐仰望皇城巍峨,到头来,圣贤书尽数归为叹息。
只怪这世道不公,只怪这人间法则的无情,只怪这权势欲望太盛,人心不古,竟容不下任何无私道义。
也容不下我的安之,践踏了他本该清白的一生。
临走之前,傅子玦以一种平静而悲悯的目光审视着我,似看透我卑鄙的心思,让我无所遁形。
他说:公主,您把丞相和我,究竟当成了谁?
我不语,转身踩着马夫背脊登上华贵马车。
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间,我似乎看见了我的安之在长安街道牵着我的手逛这人间烟火,他为年幼的我买下一根糖葫芦,用他宽厚的大掌温暖着我被冻僵了的脸颊,走到一树许愿带前,喃喃道:姑母,我会照顾好皎皎的。
李承元说得对,无人爱我。
皎皎!
掀开车帘一看,沈邺策马而来,凛冽寒风冻红了他的脸,他飞身下马,闯入我的马车内将我拥入怀中,故意将一身寒气传给我,赶明儿非派人杀了这个赝品,省得你念念不忘。
我盈盈一笑缩入沈邺怀中,暖着他的身子,或许,有人爱我。